澍。

=江澍或者栗子。
非常杂食,所以会用小号刷文唠嗑,回复不及时。希望大家可以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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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从一次失误说起

Summary:一次偶然,工学院的学生加文走错了房间,他看到莱戈拉斯正在一块巨大的大理石前面准备雕刻。

可以看作是《同游》之前发生的故事。


0.

命运会带领我们走入传奇。

 

1.

“请问——”第一个音还未发完我便知道我犯了错,不幸的是我的喉舌快于大脑一步,以致于这个词听起来很滑稽,像一个硬生生憋住的喷嚏。

尽管如此,我还是请求一个机会,我完全可以解释我的失误。首先,没有人告诉我档案馆一夜之间变成了堆满各种石材的雕塑工作室(我姑且这样称呼眼前的这个空间)。其次,我完全搞不懂有什么非要在大早上搬运纸质材料的必要,整整两大箱,足以挡住我的视线——而我只是一个因为早课路过便被抓来当苦力的倒霉蛋罢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我从纸箱后面探出头时,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造成视觉冲击的不是盘踞在房间正中央巨大方正的白色大理石,而是坐在大理石面前的年轻人。他和这块大理石一样苍白,金色的长发安静地披散在他背后如同不加修饰但闪闪发光的锦缎。一部分明亮的阳光被遮挡,使他整个人沐浴在极具氛围感的柔光中,中和了成年男性脸部的棱角分明而更偏向于少年的柔软和朝气,他看向我的蓝眼睛在光下如同宝石一般晶莹透亮。啊,他站起来了,我得以从上到下打量他(尽管我知道这不太礼貌):白色的衬衫衣袖被挽到肘部,露出了因覆盖了薄薄的肌肉组织而线条流畅的小臂,左右手垂在身侧,分别握着一柄凿子和锤子;再往下时墨绿色工装裤包裹住的笔直双腿,不过它们被一条灰色的围裙遮盖住一部分。总而言之,他给人的感觉非常干练有力,并非是那种徒有其表的漂亮。等他站起来后我才发现其实他的身体挺拔修长,起初纤细的印象只是因为那块巨大的大理石实在过于夸张,就像一堵即将向他倾颓而来的高墙。(说到这里我又开始走神了,这块石头到底是怎么搬运过来的呢?)

“你不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他说得笃定,声音如同唱歌一样好听。我如梦初醒,猛然发现他已经绕过地上对方得乱七八糟的石膏和工具走至我面前,他手里依然拿着那柄锤子(这就有点可怕了)。天哪,我竟因为我眼前的美丽生物陷入了呆滞。

“呃,没错,你说得对,我主修通信工程专业。”我一定失礼极了,不仅语速飞快而且不必照镜子我就知道我的表情管理完全失败,“我只是负责跑腿把学生档案送过来,但好吧,看来我似乎走错了?”

美丽的生物了然一笑,“他们把档案馆搬去别处了,恐怕你还需要再上两层楼,”他的视线扫过我怀里的两个纸箱,我感到无所遁形,“你需要帮忙吗?”

“不、不,”我简直想落荒而逃,“我自己可以,没有问题,完全没有。”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马上出卖了我:我转身的动作太过夸张,有两份鼓鼓囊囊的档案袋从未密封的纸箱里甩了出来,而上面的纸箱因为打滑几乎要越过我的胳膊飞出去,最终卡在我与门框之间,摇摇欲坠。我极力抢救,但只能维持一个动弹不得的别扭姿势,或者选择让纸箱落下来,而我则要花时间重新整理这些白花花的纸张了。

好在这位美丽的金发青年没有欣赏别人难堪的恶趣味,他捡起地上的档案袋,稳稳地扶正了歪斜的纸箱。接着,在我出言阻止之前他便十分自然地分担了我怀里的一半重量。上面的箱子撤下后视野开阔了不少,我可以无阻碍地与那双带着笑意的蓝眼睛对视。“看来,你有勉强自己的坏习惯,”他眨眨眼,看着我夹在上衣口袋处的胸牌,缓慢地念出我的名字,“加文·阿德里丹先生。”

 

2.

莱戈拉斯·绿叶先生真是个好人!啊,这是我后来问到的名字。当然也有人直接称呼他绿叶(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个艺名)。他一直陪我将这些档案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我想要感谢他,至少请他喝杯咖啡什么的,为他的热心帮忙,也为我对他艺术创作的打扰,但他再三表示这只是一件不必挂心的小事。当他的目光如同警醒般扫过墙上的挂钟,我猜意识到若不立刻飞奔而去,便会赶不上路锡安教授的早课。

利用课余时间,我借闲聊的名义向我的同学们打听了有关莱戈拉斯的事。我原本的设想是,如果学校里有这样一号光是外表便十分突出的美男子,那一定会立刻成为学生间的风云人物。但调查结果则不然,所有人都一幅“你在说什么”的迷茫表情,这位莱戈拉斯真是过分低调了!

我仍想好好向他道谢,而我想得越多,便越被好奇心所驱使。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然只距离莱戈拉斯的雕塑工作室一步之遥。只差一点点敲门的勇气(幸好那时的我并不缺少)。

当他看到我时,表情先是有点迷惑,接着他想起来了,“您是早上的……加文先生!”他以名字称呼我,我真感到高兴(后来冷静下来我才意识到,也有可能他根本不记得我的姓了,不过我并不在意)。

我注意到无论是他还是那块大理石都维持着早上的状态——雕刻还未开始。“莱戈拉斯先生,您还在构思吗?”在不熟悉的领域,我只能没话找话。

“构思?不,我在和它对话,我需要征求它的同意。”他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什么?”

“我希望它同意我从它体内取出作品,它希望我尽可能温柔一些。”

说实话我有点被吓到了,这太玄乎了。我的室友认为搞艺术的人多多少少脑子有点问题。这话实在过于刻薄,多半只是出于对其他领域缺乏理解而产生的偏见。现在,我内心反驳的声音加入了一些私心,我不愿意这种不合理的形容和评价落在莱戈拉斯身上,只好勉强将方才听到的匪夷所思的话语理解成创作者和他的作品之间旁人难以理解的共振和语言上的修饰和夸张。

我听到自己干巴巴地问,“会是什么作品呢?”

“现在还不知道,这并不根据我的意志而发生改变,我也并不总能看透未来发生的事。”我感受到他的真诚与耐心,没有一丁点拿我寻开心的意思,但这让我陷入另一种失落:我一定过于愚钝、缺乏艺术的气质,因此才听不懂这些话。

我放弃追问他的解释,但却无法消解我的好奇。“这么说,我能在学年结束前的学生艺术展上见到它吗?”每年的艺术展是我校艺术学院的传统大戏,是值得每个艺术生花费一年时间准备的神仙打架般的大战役,来访者不仅限于本校师生,不少业内大佬与行业巨头也会受邀来挖掘新鲜血液。

但莱戈拉斯狡黠地眨眨眼,“我从未说过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满意地看我瞪大了眼睛,“我只是恰好认识能做出决策的人,于是暂时获得了这间房间的使用权以便我完成一些事情。”

“这么说你是个艺术家!”

我的语气一定太夸张了,莱戈拉斯肉眼可见地脸红了,“我并不是,我只是在做想做的事。我常常觉得我拥有的时间太多,尽可能做出各种尝试也许是不错的消遣方法。”

我倒是常常觉得时间太少,我在心底默默接话。莱戈拉斯看起来那么年轻,和我差不多,但他说的话却像是记载了过多故事的古书的一部分,他伸手抚摸大理石粗粝的表面以及目光仿佛穿透至石块内部的样子如同很久很久以前就发生过。怎么会有人将古老与青春如此和谐统一?

半晌沉默过后,他转头看我,语气里透露着兴奋,“嘿,你要来试试吗?”

花了几秒钟理解状况的我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不懂这个。”可是锤子和凿子已经被递到了眼前,并且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只是一次尝试,一个开头而已。放轻松,这不会造成任何不良结果。”莱戈拉斯用轻柔舒缓的语气煽动我。不得不承认,我实在不是一个具有坚定意志的人,我拒绝不了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同时我也相信我绝不是唯一一个无法拒绝莱戈拉斯的人)。——好吧,只是试一试。

我接过锤子和凿子,它们比我想象中更重一些,但不至于无法拿起。莱戈拉斯在我身后讲解工具的作用,胳膊环过我的身侧,右手轻轻托住我的手腕,帮助我调整姿势。我听到擂鼓般的心跳声,我丢脸地想,我一定脸红得像个苹果。凿子的头部抵住了大理石表面,这是一柄尖凿,工作起来大刀阔斧但缺乏必要的细节,适合雕刻初期使用。我感觉我不是在干雕刻的工作而是在狙击,我端的事一杆枪,准星锁定了眼前石块的心脏。我深呼吸了几次,长久维持这个动作,还好有莱戈拉斯的帮助,否则我的上臂一定快开始发酸颤抖了。

我仍旧盯着尖凿顶端与大理石表面相触的那一点,期期艾艾地开口:“虽然刚才就应该问,但它同意了吗?”我并不真的认为一块大理石的同意与否有那么重要,我只希望我的心脏不会从嘴巴里跳出来。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我的手腕被放开了。事已至此,我已经获得了回答。我举起拿锤子的那只手,在又一次深呼吸后砸了下去,但在两柄工具碰撞之前我还是紧紧闭上了眼睛。我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与凿子划开石块的噪音,这声音仿佛具有自我意识,它顺着我的手臂在体内游走,最终达到天灵盖,企图与整个身体发生共鸣。我起初以为我在耳鸣,后来发现那更像某种我不曾听过的语言。与此同时,我的右手臂开始发麻,如同被钉在原地进退两难。

有只手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示意我放松下来。我睁开眼睛,看到大理石果然被凿掉了一小块,露出凹凸不平的内部,周围有我留下的刻痕。其颜色与外表别无二致,细如丝线的神色纹理如同纠缠交错的血管,它不再完整。

“朋友带来的美好祝福。”莱戈拉斯的声音又清晰地落在我耳边,将我从震颤中拉回岸边。顾不得窃喜“朋友”的说法,我看向他,他依然完美,并不能从他脸上得知究竟是我真的做得不赖还是他宽容和体贴的美德在此时体现。我将工具还给莱戈拉斯,他说的没错,这是一个不会造成任何不良结果的小小的开头,即使我做错了什么事,相信莱戈拉斯也能力挽狂澜。

 

3.

我开始频繁出入艺术楼,每次的目的地当然是莱戈拉斯的秘密小天地,我一直很感谢他没有在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室友调侃一定是哪个艺术学院的美女让我魂牵梦萦,我并不打算向他们说明莱戈拉斯的事情(没这个必要),但也认为没什么好遮掩的。我不能否认自己被莱戈拉斯吸引,但这决不是出于爱情。起初我以为这是爱美之心作祟,后来我发现莱戈拉斯身边有一种让我舒适的氛围,我逐渐难以分清哪个原因起了更大的作用,但不管怎么说,我愿意花上一整天待在那里看莱戈拉斯工作。——希望莱戈拉斯不会留下通信工程的学生都闲得无所事事的印象。

莱戈拉斯并不总是拿着工具敲敲打打,他常常花半天甚至更多时间坐在未完成的作品前一动不动(我猜这就是艺术家的思考),这种情况下他不像真正动手时一般全身紧绷,而是处于一种很放松的状态,就好像他的肉体尚在此处,精神却早已漫游他方。一般这个时候,我们互不打扰,我会带上书本或者电脑来这里完成作业(这可比去图书馆占座位轻松多了)。他开始工作前会像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一般,有时甚至会短暂忘记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随后他会友善地提醒我注意噪音。明明不请自来打扰他工作的是我,率先感到抱歉的却是莱戈拉斯。

我告诉他我时自愿来这里的,况且我也习惯了这里的噪音(听到这里他会笑一下)。作为他容忍我的回报,我会给他带来一些点心和咖啡。莱戈拉斯整天泡在工作室里,很少见他吃东西或者外出,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体不太注意。他不介意在自己作品旁边进食,但一直对我委婉的劝告置若罔闻。某一天我才醒悟,比起永远精神饱满的莱戈拉斯,或许常年挂着黑眼圈、鲜少去健身房、看起来就很宅男的我更值得收获来自他人的注意作息的提醒。

莱戈拉斯一点一点凿下大理石就好像在其表面开凿道路,我全然理解了雕刻本身就是一场旅途。不同的工具在石头上留下的痕迹层层叠叠,新的覆盖旧的,如同旅人的脚步总会在世界上留下点什么。莱戈拉斯有时也会用到一些电动工具(比如角磨机、冲击钻等等),这时就需要打开通风设备,他们产生的轰鸣在房间内掀起无形的风浪。我站在离莱戈拉斯远一点的地方,看他的脸被口罩和护目镜遮住绝大部分,他的指间周围环绕着快速旋转飞扬的粉尘,宛如以他为中心掀起的一场暴风雪。莱戈拉斯注视它们的眼神柔和而深情,仿佛他不是在雕刻,而是在注入回忆,讲述传奇。而风暴,在故事里向来很常见。

有一次我对莱戈拉斯说了我的联想,他在轰鸣中放下手中的工具,若有所思。“我的确想把我们的旅途以某种形式记录下来——我的一位老朋友就选择了书写。那是一段很好的时光,我拥有不少旅伴和他们的友谊。”他再次陷入回忆。

“那一定对你们都意义重大。”

“没错。其中一位朋友与我起初都抱有对彼此的偏见,但我们最终放下种族的隔阂并肩而行,友谊的建立真是奇怪。而另一位,”说到这里,他由衷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他是世界上最正直最高尚的人,他教会了我许多,也是我旅途的起点,可以说直到认识他后,我的时间才由静止开始流动。”

我听得入了迷。尽管莱戈拉斯也称我为朋友,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与他的那些旅伴们是不同的。我无法成为他们,正如我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而旅途终有落幕。即便如此,我还是很高兴莱戈拉斯愿意告诉我这些,隐约让我也能通过只言片语去窥见过去的些微荣光。

 

4.

我有时候真的很希望自己有足够饿勇气能开口邀请莱戈拉斯和我一起散步或是参加一些校园活动,倒不是觉得他缺乏对生活的热情,而是他表现得像个工作狂。显然他没有转换心情的意愿,只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完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这件作品初见雏形为止。

“这是一棵树!”我忍不住惊叫出来。尽管每天都在看它一点点改头换面,愈发远离最初的形状,但迟钝的我直到今天才学会以整体的眼光欣赏它。树干以及主要的枝桠已经显现,以一种神奇的原理在房间里保持重心。这只是半成品,看起来就好像这棵白树尚未挣脱孕育它的石块。

“看来我的工作还挺成功。”莱戈拉斯打趣道,他倒是显得很平静。

他当然是成功的,一位非专业人士竟挑战如此巨大且困难的作品。“看来时间已经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他会变成的模样,”我想起我们第一天见面时他说的话,“这也和你那次旅途有关吗?”

创作的顺利进行使他被一种释然的坦诚包围,“这是我们共同旅途的终点,尤其是他旅行的结束。”

我不知道“他”具体的姓名,却已经懂得莱戈拉斯的语言所指。我傻里傻气地问:“为什么?他不再和你一起旅行了吗?”

“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责任、使命、血脉,还有他人的期待。最终他追随内心作出了必要且必然的选择。”他再次流露出那种与他外表不符的古老,我面对他就如同面对一棵根植于时间长河中的树。

“我也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我选择追随他。命运带领我们到应许之地,这一点上他做到了,而我也没有食言。”他伸出手抚上粗糙的白色树干,“不过这可不是我的旅途的终点,我还要带上他的故事和希望上路呢!”

“不会有人比我更擅长长途跋涉了。”他骄傲地说。

在杂乱的工作室里,在阳光充沛的午后,莱戈拉斯站在漂浮的粉尘中央,身后是他的一部分过去,我见证他永不会被消磨殆尽的热情与爱意,感到与有荣焉。

 

5.

我没有在学期结束前等到莱戈拉斯完成雕塑。尽管我认为那已经很完美了,但莱戈拉斯却坚持说还有许多修改工作在排队呢。回家前我向他告别,却被他实打实地吓了一跳。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居然在那个白树雕塑的顶端,我的思想在“他到底是怎么上去的”和“枝桠居然没有断裂”之间拉回拉扯,想不好究竟哪个更反物理学。接着,在我眨眼的功夫里,他就从雕塑上滑到我面前(没有错,就是“滑”)。他说:“我现在是个园丁了,园丁干这个很正常。”

不,才不正常,不会有哪个园丁像他一样。虽然他确实在“修剪枝桠”。

回家之后我仍然忘不了那棵白色的树,并且陷入了对于莱戈拉斯毫无必要且自作多情的担忧之中。遗憾的是,我们居然没有互换联系方式,这要责怪每次我的不请自来让我对不依赖现代通信工具的作风习以为常。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整个假期都处于一种平淡的基调当中。我和一个学文学的女孩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随后我们开始约会,但最后依然无疾而终,恋情持续的时间不比一个假期更长。日子平平无奇,除了圣诞节前我收到了一张寄信地址来自学校的贺卡,那是莱戈拉斯的手笔。

在贺卡上,他用简洁的语言告诉我他已经完成了雕塑,并且将它留给学校的展览馆,欢迎我随时去看,以及祝我好运。

我有诸多疑问,比如他用了什么方法知道我老家的住址,再比如什么人会对已经完成的工作毫不在意、将它慷慨捐献,但这些疑问在我匆匆返回学校推开那扇熟悉的门之后统统变得不那么重要。我终于看到那最终的完成品——一棵完整且完美的白色大树。岩石的坚硬和生命的柔和同等展现。树干部分布满河流般弯弯曲曲的沟壑,时光在其间逆流而上,诞生无数分支,有的纠结缠绕,有的并行之后再不相遇。白色的枝桠如同被赋予生命一般向四周延伸,去触动风和雨。细雪一般的白色粉末掩埋住树根,一瞬间我看到白色的花语纷扬而下。我感到窒息般的惊心动魄,那并非“力量”,而是“艺术”。

若这便是他们一生难忘的冒险。

但这并非莱戈拉斯的终点。我努力回想他的模样,他的身边多了几本摄影集和公路地图,是准备好随时启程去翻山越岭的模样。我只能献上一个朋友的祝福,愿他在旅途中永远自由快乐,永不被烦恼牵绊脚步,永不被迷雾蒙蔽双眼,并且在跋涉过后,山水有相逢。

 

6.

附件:加文·阿德里丹收到的信

亲爱的加文·阿德里丹:

此时我正坐在学校的图书馆落地窗边给你写这封信。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中庭,希望你此前并没有错过此处的风景。

首先我要再次祝贺你顺利拿到学位并入职心仪的公司。我以为你会留在路锡安教授门下的课题组继续深造,但现在也显然是个好结果对吧?我也有好事分享,不过你肯定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我通过了申请成为交换生来到你的母校进行为期一学年的交流学习。虽然不能与你一起度过校园时光,但我已经离你的生活近一点了。

我对你多次提到的白树雕塑倍感兴趣,来时便迫不及待要看看它是否配得上你那些滔滔不绝且用了修辞的夸赞。我知道你对它投入了过多的注意力,甚至学习艺术品的保养知识,自愿申请成为展览馆的志愿者。我其实很高兴有这样的事物可以分担繁重课业的压力。不过我最终没有见到它,这将是我永远的遗憾。它已经不在这里的,学校官方的说法是雕塑已经交给更具保管收藏能力的机构,但“遗失”的小道消息一直在学生间流传。不管如何,这个雕塑已经成为了学校里的传说的代名词。

或许,这也应证了你常挂在嘴边的“命运指引我们”,对吧?

最后祝愿幸运常伴你身边。

你的朋友 诺亚·朱利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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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没有直接出现阿拉贡于是删除了单人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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